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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草垛

好久不回老家了,周末回去,以往寻常的草垛再也难觅踪影,淳朴的文明乡风扑面而来……

娘知道我要回来,费心预备了很多饭菜。我埋怨娘太麻烦,娘笑着说:“做饭很简单,天然气、烤箱、微波炉一起用,这几个菜用不了半上午”。娘的一句话把我拉回到了童年。

草垛是乡村一道特有的风景。记得那时候,沟渠边、田埂上长着的草,秋收结束不久就被割光了。所以我们要走六、七里路去南山割草。夜色还未褪尽,娘就喊我起来。等我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时,娘已经把镰刀磨得锋利,带着我出了门。到了南山天正好亮了,看着茅草随风摇摆的阵势异常壮观,娘仿佛看到锅灶内升腾起旺盛的火苗。矮小的她身躯蹲在地上,迎着烈烈秋风,弯腰割草。偶尔抬起头,站起来直直腰身,然后继续割,她灰头土脸一身大汗,全然顾不得手被草割的一道一道的口子。

背回来的草一遍一遍翻晒后才能垛起来。在拮据的日子里,日渐丰满的草垛在阳光照耀下,浑身闪耀着动人的光芒,那是娘踏实安定的心理抚慰。只要草垛不空,一日三餐就能准时在屋顶上飘出炊烟。

承包责任制后,欣喜若狂的爹娘争先恐后地为庄稼积肥。看着一片片粗壮的麦秸,娘兴奋地说,今年再也不用去割草了。脱完麦粒的麦秸在场院晒干后,被父亲用独轮车推到家门口。

堆草垛很有讲究,娘熟练地拿着木杈,站在草垛边上,挑起一铺一铺麦草,围着圈摆的圆圆整整,摆一圈后,就用叉子用力的拍结实,然后再铺下一层,这样码出来的草垛不蔓不枝,严严实实,风吹不进,雨淋不透,端端正正像弥勒大佛一样坐在门口,守护着一家人的生活。

而今,时代在变,草垛也在“缩水”变小。没有了老灶台,草只能化为野田里的灰烬。有了液化气、天然气后,没有人再在乎它的样子,更不再以它为荣。乡村上空袅娜了几千年的炊烟越来越稀疏。占领胡同、门口的大大小小的草垛,随着美丽乡村建设的推进已经踪影皆无。

看着老娘皱褶里溢出来的无限满足和幸福,闻着娘用电热煲煲的香气四溢的汤,我赶紧端起来轻轻喝一口,禁不住赞叹:“香,好香!”(新区作家协会)徐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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