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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墙板子啪啪响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农村盖房都垒土墙,不仅造价低,还冬暖夏凉。

垒土墙要用含沙少的粘土。户主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帮工,这些帮工真心实意出大力,推车封上大偏篓,有的还在车棱盖上再培上几锨土,一天工夫就能备足盖一处房子的用土。

运回来的土需处理才能成为墙土。两人一组,在把粘土耙细的同时,加入适量短碎的麦头草,起到钩连作用。把处理合格的墙土运到房子石基外,就可上墙了。

垒土墙三人一组,撂土工负责向墙上撂土,墙越高,撂土越吃力,就要一组配两个撂土工轮休;垒墙工负责接住撂上来的土,垒成墙;踩墙工负责把垒塇墙工垒成的 墙用脚踩实,用木板打硬。

撂土工铲上一锨土,侧身上抛,要恰到好处的落在垒墙工面前,并保持一锨土不散开。越到高处,越考验撂土工的技术,向屋山顶部只能一次撂半锨土,只见一团土在上升顶点翻个跟头,准确落在垒墙工手上,令人叫绝。

垒墙工也非等闲之辈,蹲在墙上,脚踏打墙板子,一是避免踩塌墙边,二是垒到头代替踩墙工完成最后一段踩墙。撂上来的土不是都很到位,需眼疾手快捕捉到手,用力摁在塇墙上,捣上几拳。一层墙高约40厘米,宽约50厘米,要确保不歪不斜,还要随时观察整个墙体,及时提醒踩墙工修正。

踩墙工脚下功夫了得,站在塇墙上,一手在上一手在下,握住打墙板手柄,弯腰屈腿,上身探出墙外,向前挥起打墙板,上下两手共同配合,在前脚向下用力踩的同时,打墙板随即用力拍向脚踩处的墙面,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处,塇土踩实变成了硬墙,墙皮光滑平整坚硬。这个“同时”必须准确,踩早了板子没到,塇墙会被踩塌,踩晚了板子会把塇墙拍散。必须板随脚动,踩哪拍哪,做到同时用力,才能在板子和脚的合力下,踩实拍平。脚的位置要适当,太前出,板子容易拍到脚趾上;太靠后,土墙表皮踩不实。前后两面,如此反复,打墙板子“啪”“啪”的脆声响彻村庄。

一层完成,点上一袋旱烟,铺上一层麦秸草,继续再一层。土墙的拐角处,需要两面夹上门板踩实,不宜用板子拍打,避免这边打实,那边墙角震塌。后来人们改革了,先在拐角处提前垒起方块石做墙角,既使墙角坚固美观,又省去了夹门板的麻烦。

土墙不能预留窗口,垒到门窗的上沿高度,要在规划窗口处平放几根长条木板,叫“过木”,以后在过木下方扣开窗口,过木起到过梁的作用,使窗口上方的土墙不至于塌下来。

在规划架梁处,还要提前从石基开始垒上半墙厚度的石垛,称为“土柱”,夹在土墙里,用以支撑沉重的三角木梁,避免压垮土墙。

直到土墙平口,屋山高耸,就等上梁大吉了。

垒土墙这种从古代传下来的建筑工艺,被瞬间淹没在改革开放的洪流中,目前虽然偶尔能见到土墙房子,却再也见不到那个建筑场景了。

如今的农房,砖混结构、混凝土顶棚,坚固抗震。房间宽敞明亮,生活功能齐全,装潢到位,美化讲究,比城里人的居住条件毫不逊色。

(隐珠街道阡上村)刘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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