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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母爱

离开故乡二十多年了,大都市的喧嚣和繁华我早已平淡;大都市的排档、夜宵及有名的小吃,我都索然无味,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几天前,我家门口菜市场,有一种味道飘进了我内心深处,撩起了我久违的味蕾,我闻香循去,哦,那是一乡下老大娘卖南瓜粑的香味,是儿时的南瓜香味,那只有妈妈亲手做出来的老南瓜粑才有的香味啊!

穿过岁月,看到年轻的妈妈携自己踏过春光;妈妈每年总会留着一些老南瓜放在床底下,我总会守在淡淡的清香中,等着妈妈的香南瓜粑;而妈妈总会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把放在床下的老南瓜拿出来,她说:“只会在这个时候,做出的南瓜粑才会特香有味!”她与爸爸一道,在家忙前忙后;把糯米放进家里的手推石磨里,磨成白粉子;把南瓜切片蒸熟,然后与糯米粉和白糖拌匀,揉成光滑面团,包上豆沙馅,压上面包糠,最后与母爱一起,轻轻地细细地放进柴火灶炉上的铁锅里用油煎。爸爸往灶炉里续一把古皇山柴,妈妈向锅里添一勺在沙河边自种的菜油,围在灶炉周围的我们,哼着快乐的儿歌,满屋子亲情萦绕温柔。

不一会儿,锅里一个个糯糯软软南瓜粑慢慢变成金黄了,大自然绵绵淡雅的南瓜醇香和糯米粑轻盈细腻的清香便沁人心脾。这满锅的香味,好像是将生活中的袅袅烟火气儿和酸甜苦辣味儿浓浓发酵,慢慢四溢开来,直至飘进我们贪玩的每个角落。我们兄弟姊妹闻着香味,像小馋猫一样,急不可待把手齐刷刷地伸进锅内。妈妈看着我们闹着抢着吃着,看着我们手上滚烫的南瓜粑不停地从左手换到右手,常常会说:“慢点吃,别烫着了,有好多呢。”只有这时,妈妈的脸上才露出得意的久违的笑容,幸福尽在眉宇间荡漾。

那时,物质匮乏,缺粮少油,生活清苦,但妈妈每隔一段时间,总能变着法子来做好吃的让我们开心。对于懵懂年少的我,无法明白妈妈的艰辛,更无法去细品妈妈对儿女深深的爱,反而认为妈妈的日子太过琐碎、太唠叨。不一会,我们个个打起了饱嗝,个个眉梢嘴角荡着笑意。

昨晚,我端起茶杯,电话响了,这是妈妈的电话:“建儿,我在家闲着,准备做南瓜粑给你们,放心,妈没事的,能干活。”此时的我,泪水盈满了眼眶。生长在旧社会的妈妈,不识字,为了儿女,她早已习惯了睁开眼就劳作,如同一把雨伞,只要能用,风里来雨里去,历经风吹雨打,直至千疮百孔后,再也撑不起了腰身。妈妈老了,昔日挺拔的脊梁,如今被日子压弯了;曾经乌黑的秀发早已被岁月洗白了;那洋溢着青春的瓜子脸,也早已沟壑纵横沧桑满满。妈妈老得不想走了,老得好多东西不想吃了。曾经的妈妈陪我数星星、看日出看朝霞满天,如今的我也要好好地陪妈妈坐高铁地铁、看夕阳看鱼舟唱晚。

妈妈的南瓜粑香雾,氤氲了我漫长岁月。那淡淡的清香是妈妈的爱,那金黄粘粘的糯米是妈妈绵绵的情。如今,我们从昨天走到了明天,都早已成了爸爸妈妈,生活越来越好了。可那时舌尖上的母爱——妈妈的南瓜粑,总有一缕温馨和美好涌上心头,让我咀嚼一生,令人回味绵长,永远难忘!

贺楚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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