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内容

母亲的大铝壶

谨以此文献以母亲节

每个人的童年里都有一点趣事,特别是农村的孩子,大多有因惹祸而挨打的经历,我挨打最厉害的一次,是因为母亲的那把大铝壶。

七八岁的时候,正是炎炎夏日收麦子的时节,母亲、姐姐和我天不亮就早早赶到了地里,带着几把头晚磨得锋快的镰刀,还有那把盛满热水的大铝壶。家里那一亩麦田好像望不到尽头一样,我跪在熟透的麦子里,一把一把用镰刀割下来,然后再打捆,抱到田头,一会儿就大汗淋漓,母亲和姐姐早已干在了前面,落我了一大截。

响晴的天气,烈日越发狠毒起来,汗水来不及擦,滴到干涸的热土上,就象冒烟一样,渴了,就喝那大铝壶的水。我早已累得精疲力尽,看到快喝光的大铝壶,就自告奋勇地到山下的泉眼里打水,正好偷会懒,到阴凉地耍会儿。

山下的小泉眼汩汩地冒着水,我趴在泉边,畅快地喝得小肚子溜圆,撒着脚丫,在树阴凉下捉起小蝌蚪来,突然灵机一动,何不放几只大铝壶里,看看姐姐喝水时能不能发现?我立刻觉得这简直是一个伟大的想法,兴匆匆的地带着战利品跑回地里。母亲和姐姐早已在地里渴得不行,对着大铝壶的嘴就咕嘟咕嘟喝起来,姐姐突然发现自己嘴里有一个软软的黑乎乎的蝌蚪,吓得哇哇地跳了起来,我在边上早已憋不住,笑得前仰后翻。

母亲果然没有饶过我,一边骂着一边用镰刀把抽我的屁股,这下轮着我哇哇大哭起来······

后来,我再没有往那把大铝壶里捣鼓过小蝌蚪和鱼虾儿的小把戏,但母亲每次到地里干活带着那把大铝壶,都要数落我一顿,一次又一次,从不厌烦。

但随着我慢慢长大,母亲拿她那把大铝壶说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十五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离开镇里到县城读高中;十八岁时,我第一次离开县到省城里读大学;二十二岁,我第一次来到青岛,从此在这里工作生活和结婚生子······有次,我问过母亲,记不记得小时候老拿您那把大铝壶来说我啊,母亲想了好长时间,好像真得记不起来了,说,有么。

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也包括着伴儿时成长永远抹不去的唠叨。那把大铝壶早已不知道到哪去了,想一想,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年了。

王连春

更多 往期报纸

本网站所有内容属《青岛西海岸报》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