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内容

难忘儿时去春耕

周末,陪家人到野外郊游。站在小山丘上,目之所及,一片盎然的新绿。忽然,一阵吆喝声从远处传来,寻声望去,有人牵着一头肚子鼓鼓的老牛在田埂上走着。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我想起了儿时随父亲春耕的时光。

那时,我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和姐姐一起随父亲下地了。到了地里,按照父亲的吩咐,我们姐俩把母亲事先运过来的农家肥撒匀开。因为是自家积攒的猪牛鸡鸭的粪便,是用土拌干了的,并不觉得脏。化肥太贵,家家便养猪牛鸡鸭,再推土沤攒这些粪便,不但省钱,种出来的庄稼好吃还不会使土地板结,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我和姐姐在前面用铁锹豁开扬撒粪肥,父亲便拴好水牛和耕犁。开始犁地了,父亲先长长地吆喝一声,很是婉转,似是告诉水牛,该干活了。

田地的表面是干的,但犁开以后,便翻卷出里面新鲜的湿土。这样一行行地犁,一行行地耕,黑黄松软的土被犁头耕起,隆起一排排光滑闪光,有生机和活力的新土,着实让人看了喜欢。犁好的地经过进一步的平整,便留等五一前后来种花生以及其他一些农作物。

这么早犁好的地不种庄稼,是有讲究的,它不单是使地松软,更是想犁出去年秋后躲藏在地里过冬的一些害虫。我就见过藏在深土层里圆滚滚的黑虫子,它们只等春暖庄稼生出便出来祸害啃咬植物的根。也有去年秋后遗留下的白胖胖的蛴螬,它们都是庄稼的克星,是万万留不得的,见到了我便会用脚把它们碾死,也会捡到小瓶里,拿回家喂鸡。当然,耕地也是给蚯蚓松松土,让它们早早醒来好开始准备新的一年的工作。如果靠近水塘的地,还会犁出冬眠的青蛙和蛤蟆。当然也有悲伤的时候,会看到被犁坏了腿脚肚子的它们,那是很可悲的。看到它们破碎的肢体,我很难过,会赶快用湿润温暖的土盖住,希望它们能在土地的保护滋养下恢复好转。即使犁出很细小无法消除的害虫,也不用担心,它们十有八九顶不住寒冷会被冻死。你看,这么早耕深耕,是不是很划算很有成就感的劳动?

地犁到一半的时候,会让牛站在地里歇一歇,它呼呼喘着粗气,鼻孔张得很大,鼓鼓的肚子一起一伏的,它这时也许会把尿或一大坨粪便拉在地里。那坨粪便和那一大泡四处流淌的尿就冒着袅袅升起的热气传递出一股浓烈的骚臭味,让人不得不扭转了头颈不再看它。

牛,虽然累,忙着喘粗气,但它始终没忘记反刍。它不停地磨动双唇不停地咀嚼,不停地把胃里的早饭干草翻腾出来,嘴角的白沫便滴滴答答地落下。不管多劳累,它善良沉静的大眼睛始终是悠闲地看向远方。如果它是妈妈,身旁再有个犊儿,那它便一点也不逊色人类母亲那样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宝贝,间或哞上一两声,那是告诉爱子,别撒欢儿跑得太远了。

如果这块地相当大而又离家很远,一中午犁不完,那就把它拴在推车上,然后把袋子里的草料倒在筐里,让它在地里吃中饭,而我们则回家吃饭,下午再来接着干。

父亲犁地犁得顺溜高兴时,会悠扬地喝唱几声吆牛调,那音韵简单、古老、悠扬、舒畅。而因此时是春耕,大家都在远远近近的犁地,这相同的吆牛调便次第不停地从任何一个角落响起。听着看着这人与牛在蓝天白云下共同的劳动,便觉这世界如此刻的春光一样明媚、和谐、舒畅!(丁冉)

更多 往期报纸

本网站所有内容属《青岛西海岸报》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