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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草编蓑衣 织就农耕情

——记新区手编蓑衣人王德元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在靠海的新区,蓑衣曾是农户的必备之物。田间地头,少不了它遮蔽风雨;碧波之上,少不了它抵挡潮汐。近日,记者来到临港管区长城村,见到了这里最后一位手编蓑衣人——65岁的村民王德元。

上午10点,记者走进王德元家中,他正盘坐在炕头,手里拿着一把枯黄色细草,手指翻飞,在一件已经成型的蓑衣上捆编。“这是今年最后一把山草了,这件蓑衣也是今年做的最后一件。”极细的山草经过老人揉搓后,在指尖扭转成棱扣,王德元边接上新的山草边说道,“这山草听说也叫龙须草,就算干透了也十分有韧性,自古以来咱们这里人就用这种草编蓑衣。”“每年6月,俺就上村边的扎营山上去割几十斤山草,为编蓑衣做好准备。”回来将草分开晾好后,王德元要把草拆分成三缕。“分开后粗细均匀,再扎成一撮,然后使劲摔,把干脆了的老叶摔碎摔掉,系起来,农闲时拿出来用水浸湿,就可以编制蓑衣了。”

在王德元看来,编制蓑衣并没有什么难处。“就像织毛衣一样,但它是先编好领子后再向下边编织。”说着,他便拿起几根山草开始演示,先将山草的上半部拧成绳,下半边留草叶,将细绳结成蓑衣领,结领中用两绳交叉打结,留成半棱形空眼,又在下角结上一些山草继续向下编织。“编的过程中,有时候会发现梭扣之间距离增大,缝隙变宽,这时就再增编一个梭扣,这样编出来的蓑衣密实,再大的雨水也打不湿衣服。”他笑着对记者说道。

随着最后一道工序“编枣花”的完成,整个蓑衣完工了,记者拿起一试,足有七、八斤重,整个蓑衣展开,可以把小炕的炕面全部遮盖。“展开有两米多宽,长度可以定制。”王德元说着,把蓑衣穿在了身上,整个蓑衣如同披风般将他脖颈以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草叶纷纷侧立而起,鳞次栉比,仿佛在展示显而易见的疏水功效。“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蓑衣仿佛和牧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而王德元儿时与蓑衣结缘,也是因为从小放牛。“那时候穷,放牛又必须穿蓑衣,我就开始跟着村里的老人学做。”王德元说,手巧的他很有耐心,学得快,做得好,没过多久,他编的蓑衣就成了周边村里的抢手货,一度成为他的一大收入来源。

“这一编就是50多年,前些年教我的师傅过世后,就只剩下我一个编蓑衣的人了。”说到这里,王德元有些失落,“俺编的蓑衣质量没得说,粗编的也能穿10年以上,细编的得15年左右,但是现在也没人穿了。”

眼下,蓑衣早已完成了历史重任,不再是人们遮风挡雨的必备之物,王德元也只是利用农闲才动手编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很多收藏爱好者联系到了自己,订做起蓑衣。“这种粗编的蓑衣,一件能卖一千多元,过去可是只能卖七、八元呢。”王德元笑着说,由于自己现在速度有限,力气也有限,一年顶多能做10件。为了能让老手艺焕发新生命,他开始尝试新作品。“这种汽车坐垫就是我用蓑衣的编法和原料做的,透气性很好,冬暖夏凉。”他举起一方小垫子对记者说。

邻居王老汉告诉记者,自己儿时农村家家都有好几件蓑衣,那时蓑衣是人们最普遍的雨衣,也是很好的纳凉工具,夏日炎热难耐的夜晚,从老屋里把蓑衣抱出来,铺在院子里,就成了纳凉歇息的凉席。而今,这已经成了久远的回忆。

“编这东西不难,但是得有耐心,现在很少有人愿意拿出功夫做这个,更别说来学这个手艺了。”王德元告诉记者,自己恐怕是最后的手编蓑衣人了,“能多做些就多做些,现在蓑衣也不好找了。”

能在历史长河中作为记忆的符号留存,便是老人聊以慰藉的期许了。

文/张 静 图/李 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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