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桂花香

柳玲

窗前的这棵桂花树，就站在楼前花园的法桐边，每当散步经过时，远远地，便有阵阵清香扑面而来。

当初，是谁把它栽到这里的已无从考证，如今已有碗口粗了。茂密的叶子，挡住了整个茎干。晚秋，正是花期，风吹过，幽香被送出很远很远。

一场秋雨，路旁的法桐叶就像浸了墨的宣纸落在了地上。而桂花正摇曳着吐露芬芳。桂花的美丽，像极了一副素雅的绣花手工。

晚秋，赏花变得纯粹起来。远远看见一对老夫妻散步向这边走来，隐约传来两人的唠嗑声。他们经过我身边时，老妇人发现了我身后的桂花树，惊喜地奔过去，轻轻抚摸着桂枝，一边观赏一边俯下身子嗅着，陶醉的像一个天真的孩子。直到老伴喊她，她仿佛才回味过来，向我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前赶去了。

我的心被她这个动作轻轻一拧，在暮色里滴出泪来。母亲在世时，也尤喜桂花。母亲说，她特别喜欢桂花的淡雅和清香，看一簇簇花裹在树上，象搽了香的小媳妇，令人爱怜。每当花期，母亲就站在阳台上远远地望，还时不时地绕到楼下花前，欢喜地俯下身子嗅着，神态如孩童般天真。

记得我当时花了很长时间呆看母亲赏花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心仍脆生生的疼。有了这样一副难忘的画面，觉得我和母亲仿若只隔着一朵花的距离了。

浮想联翩时，有花落下。我心疼地捡起，攥在手心里，清凉的感觉在掌中弥漫。觉得这些花，分明就是人生的一种模样。花开时，舍尽芬芳而无怨；花落时，委地成泥而无畏。日月明晦，生死离别，谁能阻挡？而我们，要尽所能和自己相爱的人过好每一天。一声平常的问候，一个关爱的眼神，说着一些看似可有可无的家常话，一生，就这样过来了。这是最凡俗的，可又是最幸福的。

再次凝视桂花，仿佛和它一起融入这秋晚的夜色中。惊奇地发现，疏朗的天空，星星正眨着眼睛，其神态更像是明知我心事，顿时，一种禅意慢慢在心底升起。

我，愿醉在这桂树下，赏秋赏月赏桂花。

（新区作家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