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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出口

插画家布赫兹曾以书为题绘出《灵魂的出口》一书,交汇着不同作家写下的意味深长的诗句,诗画相映成趣。

有什么比书更能吸引一个书痴?在一个书痴看来,以书为题的画面自然格外美好,书的意象本身便是温暖的存在,于是这一幅幅精彩的画就透着难以言说的喜悦。

每个画面都蕴含着巧妙的寓意:爱犬叼起书奔跑的雪夜,踩着书堆眺望天空的小女孩,在书本张开的软被里轻轻睡着的梦,落入书中做了书签的一弯明亮亮的月牙儿。

在线条和笔划构成的画面里展示着人与书的复杂相依:可以站在书山上俯瞰全城,可以在书页里攀登向上的梯,或者只是不经意间经过书的路标,见到书时,如同故友重逢般脱帽致敬,天地之间无所不容的巨书缓缓展开,里面有青春女子长发飞扬,外面的男子静静凝视。书内书外,款款相思,和那句古语“书中自有颜如玉”倒是异曲同工了。

书在我们的生活里占据着不同寻常的位置,而人类对于书籍的重视在古代犹为彰显,甚至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极壮阔的亚历山大图书馆在历史上曾经是古代最大的图书馆,历代国王为了它的馆藏穷尽一切手段,据说馆藏一度达70万卷之巨。历任馆长都是著名学者,四方学者云集于此,使图书馆享有“世界上最好的学校”的美名,遂为一时之盛。

亚历山大图书馆成了众人钦羡的目标,位于小亚细亚的帕加马的历代国王一直期望帕加马图书馆可以超越亚历山大图书馆。为此国王欧墨涅斯二世大肆网罗学者到帕加马,并一度试图劫持亚历山大图书馆馆长。就像连环反应的多米诺骨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埃及国王为阻碍帕加马图书馆的发展,下令严禁向帕加马输出埃及的纸草。帕加马只好改用羊皮来代替纸草,制成羊皮书。

除以倾国之力来兴建图书馆,还有很多倾一生心力营造个人珍藏的藏书家。本雅明引用一句拉丁格言“书籍自有它们的命运”来演绎自己对藏书的理解。他说,一本书最重要的命运是与收藏家遭遇,对一个真正的收藏家而言,获取一本旧书之时乃是此书的再生之日。

本雅明对书的热爱已经延展到表象的诸多细节,他说,收藏品的年代、产地、工艺、前主人——对于一个真正的收藏家来说,一件物品的全部背景能累积成一部魔幻的百科全书,此书的精华就是它的命运。

当我在图书馆里逡巡回望,悠然徘徊,不禁感叹这一室的书的王国里,有着诸多不同的命运和悠久沉默的历史,而我就要开始一段新的旅程。未知的期待里有些微的喜悦。

借用本雅明的一句欣喜的“打开我的图书馆”——这真是美妙的瞬间。黎武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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